Thursday, June 28, 2007

在筑波回想日内瓦(续)

如果说日内瓦地形复杂,不宜骑车,但较真儿起来,完全可以当作一个挑战自行车水平的竞技场。而筑波的一马平川,真得让你难以想象出任何障碍。此次在日本实习第一次让我意识到原来骑车真的可以成为一种技艺。在香港临行前,学院的老师问我们会不会骑车,着实令我惊讶了一下,这自幼年起的游戏早已成为了我的眷恋,更是我在家乡的朋友们最忠实的伴侣。随后便意识到,对于香港人来说,这是完全的陌生。见到未来的同事们面露难色,我知道自己的特殊。从周一开始,三位香港同学每天早上不知要经过多少坎坷才能踏上踏板准备上路,路上的每一个路口又是对他们刻薄的刁难。三天下来,碰肿的碰肿,划破的划破,撞伤的撞伤。用Eva的话说,明明带来了短裤却不敢穿,先是怕路上擦伤,后来便是怕被人看到伤痕累累。然而我衷心的希望他们能早日战胜自行车。清晨伴着鸟鸣出发,晚上听着音乐,在茂密的树林里骑着车穿行,你能看到车灯在黑暗中划出的一道光亮,而在那道光亮里,有着自己的方向。神秘的感觉,在夜晚的清风中和月光下挑战你的每一处感官,而当驶入研究所院里,树影婆娑的小径豁然开朗,空无一人的街道随你闯荡。每天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带给我的乐趣不可言喻。

仔细想来唯一能让我稍微抱怨一下的便是语言问题。日内瓦说法语,筑波毋庸置疑的讲日文,让我不得不随处问:“Excuse me. Do you speak English?”不幸的时候,在日内瓦还能听到带有浓重法语口音的:"No."在筑波,连这句NO都省了,只剩下在胸前打成交叉的双手,和谦恭而充满歉意的微笑。交通不是问题,一来我记路的水平还好,二来可以看地图,问题出在吃饭上面。所有食物只能靠法语中可怜的那点与英语相像的词和日语里用的那一半汉字来分辨。但至少,在日内瓦每家餐馆还至少有一个会说英语的,这在筑波变成了百分百的奢望。记得我和休易曾在日内瓦街头的一家餐馆里叫来服务生一样一样的帮我们翻译,虽然是在我们已经饥肠辘辘而他在一旁聊了足足五分钟电话之后——日内瓦人的热情让你尽管有不满却愿意忍耐下去。只是今天在筑波,当我问到什么是“明太子”的时候,小姐只能可怜巴巴的到厨房把“明太子”直接端来给我看。

在这个暑假,还有一样东西把筑波和日内瓦连在了一起,那就是我到访的目的都不是纯粹的观光。在日内瓦的短短一星期里,我们把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UNOG)、WTO、WHO、联合国难民署(UNHCR)、国际红十字会(ICRC)之类的转了个遍,还在Graduate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Geneva(HEI)听了一堆讲座,包括联合国环境组织(UNEP)的简介、世界贸易概论、美国柬埔寨纺织品贸易的Case study、还有人权问题和Guantanomo Bay的Case study。这还不算,为了最后关于解决肯尼亚盗猎问题的Group project,每天参观回来还要开会,倾project准备present。困到不得已时只好闭着眼睛开会,仿佛说梦话一样给出自己的意见,不知不觉睡着了的话还要被人推醒继续奋斗,直到凌晨两三点钟才能拖着半死的躯壳从昏暗的地下通道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天还要拚死七八点钟爬起来,套上suit化上妆“精神抖擞”的出发。后果就是,白天双脚踩在高跟鞋上感觉飘飘乎乎,有时听讲座时困到睁不开眼,强打精神企图靠做笔记让自己保持清醒,回到家却发现完全看不懂自己的“梦话”涂鸦。

到了筑波就更不用问了,来的就是为了干活。今天已经算是小小的开始了,做鸡蛋sample的homogenization。一做就是大半天,举着一瓶瓶的鸡蛋,用高速搅拌器一点点打匀,搅得我是晕天黑地腰酸背痛。这才只是个开始,下周开始做Blank和Recovery Test,天晓得我之后的两个月会是怎样的辛苦。不过就像在日内瓦我的确学到了很多从前一无所知的东西,相信在筑波一样会有很大收获,而同样好像曾经每天傍晚自己坐着公车去日内瓦城里四处转一样,我将忙里偷闲用周末去日本的各个角落探索。从日内瓦回来的时候,我们在伦敦转机,因而有了一天去伦敦游览的机会,如果把这当作是瑞士之行的意外奖赏,那暂且让我把日本之行的奖赏地设在北海道吧。

明天是研究所举办的小型Campus+City Tour,就像当初的orientation和与host student在日内瓦共度的那一天。虽然筑波城不大,但一想到终于能彻底的了解这个城市总不免兴奋。现在是日本时间十一点了,太阳落山、鸟雀归巢,我也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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