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日内瓦地形复杂,不宜骑车,但较真儿起来,完全可以当作一个挑战自行车水平的竞技场。而筑波的一马平川,真得让你难以想象出任何障碍。此次在日本实习第一次让我意识到原来骑车真的可以成为一种技艺。在香港临行前,学院的老师问我们会不会骑车,着实令我惊讶了一下,这自幼年起的游戏早已成为了我的眷恋,更是我在家乡的朋友们最忠实的伴侣。随后便意识到,对于香港人来说,这是完全的陌生。见到未来的同事们面露难色,我知道自己的特殊。从周一开始,三位香港同学每天早上不知要经过多少坎坷才能踏上踏板准备上路,路上的每一个路口又是对他们刻薄的刁难。三天下来,碰肿的碰肿,划破的划破,撞伤的撞伤。用Eva的话说,明明带来了短裤却不敢穿,先是怕路上擦伤,后来便是怕被人看到伤痕累累。然而我衷心的希望他们能早日战胜自行车。清晨伴着鸟鸣出发,晚上听着音乐,在茂密的树林里骑着车穿行,你能看到车灯在黑暗中划出的一道光亮,而在那道光亮里,有着自己的方向。神秘的感觉,在夜晚的清风中和月光下挑战你的每一处感官,而当驶入研究所院里,树影婆娑的小径豁然开朗,空无一人的街道随你闯荡。每天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带给我的乐趣不可言喻。
仔细想来唯一能让我稍微抱怨一下的便是语言问题。日内瓦说法语,筑波毋庸置疑的讲日文,让我不得不随处问:“Excuse me. Do you speak English?”不幸的时候,在日内瓦还能听到带有浓重法语口音的:"No."在筑波,连这句NO都省了,只剩下在胸前打成交叉的双手,和谦恭而充满歉意的微笑。交通不是问题,一来我记路的水平还好,二来可以看地图,问题出在吃饭上面。所有食物只能靠法语中可怜的那点与英语相像的词和日语里用的那一半汉字来分辨。但至少,在日内瓦每家餐馆还至少有一个会说英语的,这在筑波变成了百分百的奢望。记得我和休易曾在日内瓦街头的一家餐馆里叫来服务生一样一样的帮我们翻译,虽然是在我们已经饥肠辘辘而他在一旁聊了足足五分钟电话之后——日内瓦人的热情让你尽管有不满却愿意忍耐下去。只是今天在筑波,当我问到什么是“明太子”的时候,小姐只能可怜巴巴的到厨房把“明太子”直接端来给我看。
在这个暑假,还有一样东西把筑波和日内瓦连在了一起,那就是我到访的目的都不是纯粹的观光。在日内瓦的短短一星期里,我们把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UNOG)、WTO、WHO、联合国难民署(UNHCR)、国际红十字会(ICRC)之类的转了个遍,还在Graduate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Geneva(HEI)听了一堆讲座,包括联合国环境组织(UNEP)的简介、世界贸易概论、美国柬埔寨纺织品贸易的Case study、还有人权问题和Guantanomo Bay的Case study。这还不算,为了最后关于解决肯尼亚盗猎问题的Group project,每天参观回来还要开会,倾project准备present。困到不得已时只好闭着眼睛开会,仿佛说梦话一样给出自己的意见,不知不觉睡着了的话还要被人推醒继续奋斗,直到凌晨两三点钟才能拖着半死的躯壳从昏暗的地下通道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天还要拚死七八点钟爬起来,套上suit化上妆“精神抖擞”的出发。后果就是,白天双脚踩在高跟鞋上感觉飘飘乎乎,有时听讲座时困到睁不开眼,强打精神企图靠做笔记让自己保持清醒,回到家却发现完全看不懂自己的“梦话”涂鸦。
到了筑波就更不用问了,来的就是为了干活。今天已经算是小小的开始了,做鸡蛋sample的homogenization。一做就是大半天,举着一瓶瓶的鸡蛋,用高速搅拌器一点点打匀,搅得我是晕天黑地腰酸背痛。这才只是个开始,下周开始做Blank和Recovery Test,天晓得我之后的两个月会是怎样的辛苦。不过就像在日内瓦我的确学到了很多从前一无所知的东西,相信在筑波一样会有很大收获,而同样好像曾经每天傍晚自己坐着公车去日内瓦城里四处转一样,我将忙里偷闲用周末去日本的各个角落探索。从日内瓦回来的时候,我们在伦敦转机,因而有了一天去伦敦游览的机会,如果把这当作是瑞士之行的意外奖赏,那暂且让我把日本之行的奖赏地设在北海道吧。
明天是研究所举办的小型Campus+City Tour,就像当初的orientation和与host student在日内瓦共度的那一天。虽然筑波城不大,但一想到终于能彻底的了解这个城市总不免兴奋。现在是日本时间十一点了,太阳落山、鸟雀归巢,我也要睡了。
Thursday, June 28, 2007
Tuesday, June 26, 2007
在筑波回想日内瓦
在众多朋友的催促下,本人终于决定更新Blog了。突然发现荒废许久之后,言语水平明显下降了不少。无奈之余,更几分悔憾。上周日,在将近一个月的四处辗转之后,终于在日本,这个叫筑波的小镇里安顿下来了,我将在这里度过整个夏天。
自五月二十六号开始,从香港到北京,再回香港,去日内瓦,回程到伦敦,回香港再去北京,然后又回香港,在第二天又飞东京,最安定的不是住的地方,而是身边一路陪伴我的黑色行李箱。星期天,当我筋疲力尽,被不同时区折磨得头晕脑涨地拖着行李走进公寓时,浑身释然。筑波,这个一直被我称作in the middle of nowhere的地方,闷闷不乐地用淅沥沥的小雨迎接了我。而这并不会令我介意,相反,这个绿色小镇在雨雾中显现出的宁静与恬美深深地打动了我。筑波早年一直以农业为主,近几年才被政府开发为科技城,国家级的研究机构便一水儿的在这里落了脚。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于是乎,商场、歌厅、餐馆、理发店、电影院应有尽有,连Starbucks也在公路旁边四处无人的地方直愣愣的扎了根,相比起从前见到闹市区的Starbucks,不仅让人担心这间咖啡屋的生意。但这应该是杞人忧天了。听学长讲,正因为筑波是个科技城,周围生活的人往往都是国外来的科研人员,他们多数都很有钱,而且因为离家在外,正好为这些生意创造了绝佳的市场。据说连东京在有些方面的消费水平都比不过这里。
又是一个安静的城市,筑波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日内瓦。一样是负有特殊使命的城市,只不过不同的是日内瓦的历史更悠久些,名气也更大些。既然话说到这儿了,不妨让我仔细回味一下日内瓦的最初印象。
和筑波一样,近二十天前,日内瓦也在我饱受折磨后给了我最温柔的拥抱。Oasis的航班凌晨十二点从香港起飞,于是我们在九点半就被集合在了机场。谁料飞机迟到一个小时,第一次刚起飞之后发现机械故障,又降下来修了一个小时。好容易经过十二个小时疲惫的飞行到了伦敦的Gatwick,却又错过了我们飞往日内瓦的航班。在Gatwick百无聊赖的等了六个小时之后,终于登上了Easyjet的飞机,却又被告知因为机场繁忙起飞将再次被延误。得知之后除了满心痛苦,再也没有第二种感觉。EasyJet是个低成本航空公司,到了日内瓦,我已经饥渴难耐。然而这个城市用它柔美的日落,洁净的空气,精致的建筑硬是把我的不满、愤怒、疲劳统统压制了下去,让我不得不换上轻松的心情来仔细观察它。
日内瓦湖坐落于城市中心,湖心一束高耸入云的喷泉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也为日内瓦人的生活带来了无限欢乐与惬意。人们在湖边散步、纳凉、聚会,钓鱼。在一片瑞士国旗和日内瓦市旗的海洋里,没有人能置身于外,因为所有大脑中的感知早已被这个城市紧紧相连在了一起。你的所想只被限于享受日内瓦的生活和体会日内瓦独具特色的国际化。就像今天的筑波,在绿荫丛丛的环绕下,你的视野被满街富有日本传统的招牌所填满,一排排日本本土汽车驶过之后,相信你的头脑里只能剩下两件事:竭尽所能去接触这一方文化,和全力以赴完成科研使命。
两个地方也都是原始交通工具的天堂。在日内瓦古城,你可以走路逛遍全城,而在整个城市,有轨和无轨电车能够带着你轻松而环保地到达任何目的地。现在,在筑波,我们便回归到了自行车时代,每天骑车上班下班,逛街吃饭。没有公路上肮脏的汽车尾气和柏油散发出的燥热,每天在高大的树林间穿梭告诉你什么叫自然。
(未完待续)
自五月二十六号开始,从香港到北京,再回香港,去日内瓦,回程到伦敦,回香港再去北京,然后又回香港,在第二天又飞东京,最安定的不是住的地方,而是身边一路陪伴我的黑色行李箱。星期天,当我筋疲力尽,被不同时区折磨得头晕脑涨地拖着行李走进公寓时,浑身释然。筑波,这个一直被我称作in the middle of nowhere的地方,闷闷不乐地用淅沥沥的小雨迎接了我。而这并不会令我介意,相反,这个绿色小镇在雨雾中显现出的宁静与恬美深深地打动了我。筑波早年一直以农业为主,近几年才被政府开发为科技城,国家级的研究机构便一水儿的在这里落了脚。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于是乎,商场、歌厅、餐馆、理发店、电影院应有尽有,连Starbucks也在公路旁边四处无人的地方直愣愣的扎了根,相比起从前见到闹市区的Starbucks,不仅让人担心这间咖啡屋的生意。但这应该是杞人忧天了。听学长讲,正因为筑波是个科技城,周围生活的人往往都是国外来的科研人员,他们多数都很有钱,而且因为离家在外,正好为这些生意创造了绝佳的市场。据说连东京在有些方面的消费水平都比不过这里。
又是一个安静的城市,筑波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日内瓦。一样是负有特殊使命的城市,只不过不同的是日内瓦的历史更悠久些,名气也更大些。既然话说到这儿了,不妨让我仔细回味一下日内瓦的最初印象。
和筑波一样,近二十天前,日内瓦也在我饱受折磨后给了我最温柔的拥抱。Oasis的航班凌晨十二点从香港起飞,于是我们在九点半就被集合在了机场。谁料飞机迟到一个小时,第一次刚起飞之后发现机械故障,又降下来修了一个小时。好容易经过十二个小时疲惫的飞行到了伦敦的Gatwick,却又错过了我们飞往日内瓦的航班。在Gatwick百无聊赖的等了六个小时之后,终于登上了Easyjet的飞机,却又被告知因为机场繁忙起飞将再次被延误。得知之后除了满心痛苦,再也没有第二种感觉。EasyJet是个低成本航空公司,到了日内瓦,我已经饥渴难耐。然而这个城市用它柔美的日落,洁净的空气,精致的建筑硬是把我的不满、愤怒、疲劳统统压制了下去,让我不得不换上轻松的心情来仔细观察它。
日内瓦湖坐落于城市中心,湖心一束高耸入云的喷泉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也为日内瓦人的生活带来了无限欢乐与惬意。人们在湖边散步、纳凉、聚会,钓鱼。在一片瑞士国旗和日内瓦市旗的海洋里,没有人能置身于外,因为所有大脑中的感知早已被这个城市紧紧相连在了一起。你的所想只被限于享受日内瓦的生活和体会日内瓦独具特色的国际化。就像今天的筑波,在绿荫丛丛的环绕下,你的视野被满街富有日本传统的招牌所填满,一排排日本本土汽车驶过之后,相信你的头脑里只能剩下两件事:竭尽所能去接触这一方文化,和全力以赴完成科研使命。
两个地方也都是原始交通工具的天堂。在日内瓦古城,你可以走路逛遍全城,而在整个城市,有轨和无轨电车能够带着你轻松而环保地到达任何目的地。现在,在筑波,我们便回归到了自行车时代,每天骑车上班下班,逛街吃饭。没有公路上肮脏的汽车尾气和柏油散发出的燥热,每天在高大的树林间穿梭告诉你什么叫自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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