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September 28, 2006

我做我想要的

之前无病呻吟的写了很多乱七八糟迷茫的东西,写到一半,心思乱了,写不下去,自己也看不下去了。今天去上课,不知怎的,疲劳也好,病也好,竟莫名其妙的难受起来……最后竟想到了去休学,琢磨着也许一个一年的break,出去做工、或者旅行,也许会让自己好受一点,也许一年之后再回来,今天的问题就全都不是问题了。

累了……自找的,没办法,不听劝。算是报应吧,所谓天作孽,尤可存,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拼了,爱怎样怎样。也许天生就不是那享福的命,能拼一天算一天,自己一个人在外,吐血又怕什么呢,更何况离吐血还远着呢!真到了吐血那一天,也就光明正大的可以去休学了,上什么东南亚、西班牙之类的地方,晒晒太阳、调养身心,也不错。

别叫我放弃了,朋友也说了:“贪字头上一把刀。”我认了,这人就是贪。热爱的、喜欢的,我什么都不肯放。挑战极限吧!人活着图什么呢,用不着想,想了也没用,有那琢磨的工夫,踏踏实实干点儿事儿,也就没空儿跟这儿自找烦恼了。

怕什么呢,累了就放松会儿,不累了就接着干呗。我做我想要的,够了。

Friday, September 22, 2006

眷恋银杏

在我们的世界里,时间是经、空间是纬,细细密密地织出了一连串的悲欢离合,织出了极有规律的阴差阳错。而在每一个转角、每一个绳结之中,其实都有一个秘密的记号,当时的我们茫然不知,却在回首之时,蓦然间发现一切脉络历历在目,方才微笑地领悟了痛苦和忧伤的来处。


刚上完Organism and Environment,专业课的Lecture,没想到却勾起了我对北京的思念,勾起了我动笔写东西的冲动,只因为讲义上那个不起眼的词,和几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图画:Ginkgo...我不喜欢在老师讲课的时候一直不停的记笔记,说灵也好,说懒也好,总之我觉得听的时候就要用心听,除非特别重要的,不然写笔记也会成为分心的一种。但当看到旁边的Dianne用铅笔一笔一划的写下繁体的“银杏树”和“白果”之后,我即便没有记笔记,竟也无法再安心下来了。周围的同学们像听故事一样听老师描述银杏树的样子,Dianne尽力地照我说的想画出个银杏叶,那轮廓却圆头圆脑不成样子。Dr.Au继续说:“They are significant in China and Japan. You may not be able to find them in HK, but in Beijing, there are a lot.”阿Sing听完之后,马上笑嘻嘻的转向我:“Beijing!……”他也许根本不会想到,我回应他这句玩笑话的竟是比他更灿烂的笑容。

没错,北京,一个有春夏秋冬四季变化的地方,有着我最爱的玉兰和银杏,有着我最爱的那扇形的叶片,有着入秋后那飘落满地的黄色翅膀,有着寒风中挺立的坚韧的枝干。于是,我便忘不了它,就好像忘不了那些洁白却短命的玉兰一样。爱玉兰在春,爱银杏在秋。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何等的幸运,能够饱览这大自然于北京的赏赐,陶醉在这无言而最妩媚的美丽之下。在这班同学还在照着讲义猜测Ginkgo样子的时候,我脑海中早已映像出漫步在那条铺满黄色银杏叶的路上,任由风中飘荡的的叶片撒落满身的情景。一想到,便不能自已,一想到,脸上便情不自禁的浮现出笑容。然后,我看着阿Sing和Dianne,兴奋地告诉他们:“没错,北京有好多,我家旁边就有!”

香港没有四季,没有秋高气爽,没有冬日的雪,没有松柏,更没有银杏。这里四季常青,只是这一种妩媚显得那样柔弱。记得在家,大礼堂四周的几条路边,整整齐齐的栽种着高大的银杏树。夏天,他们的枝干承载着那一把把绿色的小扇子,茂密得遮天蔽日。每当清晨,整条路上仿佛有雾气萦绕,夹杂着植物的清香,如仙境一般。年轻的士兵们早已开始他们一天的生活,或整齐地排着队跑步,或安静而仔细的打扫着道路,伴着响亮的口号声、沙沙的扫帚声和清脆的鸟鸣声,整条路上的一切在银杏绿色的拥抱下生机勃勃。

而入秋之后,我却常常自私的在心底责备那些扫院子的士兵们,固执地相信是他们带走了一年间银杏留给人间最后的一丝美丽。当所有的树叶都脱去鲜艳的绿色,便渐渐地、金灿灿的从枝干上飘落下来。说它们是翅膀一点也不为过,当秋风拂过,除了精灵在空中飞舞,那条路上,我再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事物。树叶落到地上便累积了起来,一层又一层,慢慢竟铺成了一张华丽的地毯,依旧是金灿灿黄澄澄的,一片片叶子的轮廓勾勒出如波浪般起伏的形状。风依旧在吹,树叶继续飘落,那枝干也始终高耸着。时有鸟儿飞过,却是在飘舞的树叶中寻找着自己的航线。中学的时候有课间操的队列跑,每次路过大礼堂的时候都渴望自己能够停下来,让我站在路口看这大自然赐予我们眼睛和心灵的盛宴,一分钟就好,哪怕几秒钟,我肯定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让自己贪婪的享受这一切。然而这渴望终究没能被满足。队伍带着我跑开了,回头望时,我看见一辆辆黑色的轿车驶过那条路,那些金黄色的翅膀混同车轮带起的尘土一起又一次被扬到了空中。如果他们中的一片被碾碎了,我相信我能体会到那份痛,因为我的心也曾一起被碾碎。好容易放了学,等我再跑去看时,地毯已经被卷走了,被尽职尽责的士兵们干干净净地清理走,又被丢到了那幽暗而肮脏的垃圾站里。我呆呆地站在路口,仿佛灵魂也一同被带走。就好像看到夏初玉兰的叶片在手中渐渐地黯然失色,好像看到冬日操场上洁白的雪被校工一点点扫开……

但我依然眷恋,眷恋银杏,不论春夏秋冬。哪怕只是跑步时那短暂的一瞥,也足以令我感动至深,无法释怀。于是我要记录下来,文字也好,图像也好,也许正因为短暂如昙花一现,才越发珍贵的无法估量。南方湿润的空气是对女孩子外表垂怜,四季常绿总能让人感受到阳光,这是大家喜欢香港的原因。北方的干燥与寒冷是对品格的磨砺,短暂之美会让人懂得珍惜,它让我深深眷恋着银杏,眷恋着我的家。

Thursday, September 21, 2006

如果女孩儿可以选择……


星期二去看了《穿普拉达的恶魔(The Devil wears Prada)》,个人认为很不错,因为之前又看过一些“官方的review”,相信整个故事的背景还是很真实的。

朋友说:“这是给女孩子看的片子。”因为有好多漂亮衣服;我说:“这是个女孩子看的,但应该给男孩子看。”因为有好多漂亮衣服。男孩子认为漂亮衣服对女孩子是最重要的,女孩子也觉得漂亮衣服对自己很重要,于是,出现了片子里像Christian,Dough一样的男人,像Lily,Emily一样的女人。于是出现了认为自己在陪女孩子们看电影的男孩子们,出现了希望自己被聚焦在无数闪光灯下女孩子们的心愿,出现了面对荧幕中PRADA、BILLBLASS、OSCARDELARENTA和所有〈Runway〉铜版纸上那些“漂亮衣服”渴求的目光。因为有好多漂亮衣服,出现了Miranda这样以其为事业的女性,出现了Andy这样对其不屑一顾的女孩儿。因为有好多漂亮衣服,于是,我还可以想象,这片子一定也会面对褒贬不一的挑战。

事实上,作者劳伦本人从学校毕业后,就进入美国知名时尚杂志〈Vogue〉担任总编助理,一年后辞职写了这本书,讲述一个有志文学的小镇姑娘在顶尖时尚杂志亲历了名利场的虚荣浮躁、女老板的刻薄无理,最后终于做回自己,开始安心写作。大家都说它揭露了“那些光鲜外表的家伙身上不太漂亮的事”。只是,我没这么想。在全片100多分钟的过程中,大部分的时间我在问自己:“如果是我,我怎么办?”

自从进入〈Runway〉,Andy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时尚女性,如何周旋于各种各样的明星之间,并且开始疏远自己相处多年的男朋友Nate。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也是导演想告诉大家的。可是,这并不是坏事,大家也看到了,她是如何从一个连接电话都不会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处乱不惊、做事有条不紊的成功助手。而这一切是谁的成果呢?是她自己,没错。是教她打造外表的Nigel,没错。是辅导她却刻薄地讽刺她的Emily,没错。是她的“恶魔”老板Miranda,更没错!没有人帮助,没有人嘲讽,没有人要求,一个在挤公车路上啃汉堡的小女孩就能变得如此成熟、灵巧?仅仅凭着手上几篇学校里的通报稿,就能如此自信而且顺利地迈进新闻杂志社的大门,就能让新闻主编相信另一个主编:“如果你不录用她就是一个大傻瓜”的话?给个答案:门都没有!

那为什么大家还说Miranda是恶魔?为什么Miranda一次又一次面临离婚?为什么Nate看到迟归的Andy手中的生日蜡烛一点感动的表情都没有?为什么最后Andy从这个“光鲜”的圈子里退了出来?因为本来不应该有Miranda这样的女性存在世上,本来的Andy不是这样的,或者说女孩子们不应该是这样的。正像Lily在看到Andy被Simpson吻了脸颊之后的那句话一样:“我认识得Andy是个会把Nate的一切都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约会从不会迟到的女孩儿!”没错,女孩儿们被认为应该是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形象。那么,当她们变得事业心重、变得要求完美的时候,就会有人站出来说她变坏了,是冷酷无情,是恶魔。就好像后期的Andy和始终如一的Miranda。

当Miranda面对又一次丈夫提出离婚的请求时,她的眼圈是红的。印象中海报里那双精致的高跟鞋也是红色的。红色的鞋代表着她是恶魔,而红色的眼眶里毫无保留的流露出女性文弱的一面。随后的情节让人看到的是文弱背后坚强的品格和毒辣的手腕,只是有谁又看到了那文弱背后的无可奈何?正像Andy自己说的,如果Miranda是男性,一定全天下的人都会赞扬她的能干,而现在,所有人都像对待工作狂、虐待狂一样来看待她,畏惧她的冷酷无情。Miranda命Andy为她自己的女儿找尚未出版的哈利波特,看似不近人情,唯一的动机却只是她无法对自己的女儿说不,面对自己一次次的离婚,她自认为自己已经亏欠女儿们太多太多,她只是在尽自己所能去补偿、去满足她们所有的愿望,试问,这些想法与世上任何一位母亲有区别吗?相比之下,Christian呢?一个混在时尚圈里的花花公子,所谓的自由撰稿人,却生活的游刃有余。如果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我无法相信。

因为这样,Andy面临了选择,而对于一个公平的世界来说,这种选择根本不应该存在。要么取悦他人、聚焦闪光灯下、金钱前途无量、背离自己所爱,要么我行我素、回归平凡、自己在打拼一条女孩的路子、回到爱人身边。因为在那个辉煌的道路上,她不能有自己的任性,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她的爱人不能理解她。那条辉煌的道路上,女孩儿要像Miranda一样对他人刻薄,要像Emily一样对自己刻薄,这才是通向成功的通行证,而相反,Andy的理性、她的感性将会通通的被拒之门外。于是,她辞职了,在Andy将手机扔进喷水池的那一刻,标志着她将永远离开那个充满挑战、竞争、阴谋、“非女性”的世界,回归到一个“正常”女孩儿的生活。

大家都看到了,当Andy告诉Nate她准备接受新面试的时候,Nate说自己受邀请到Boston工作,话里话外暗示Andy最好同行。我忍不住会问:凭什么?凭什么Andy因为工作改变自己形象、因为前途加班加点的时候就得不到理解,就要抛弃所有已经获得的重新开始?凭什么到了Nate身上,一切又是另一个样?!有句话一直不想说出口,但毋庸置疑,这个世界并不公平!

如果有一天,女孩儿可以选择,如果有一天,我可以选择,我会走我喜欢的路。如果喜欢做新闻记者,我会毫不迟疑的辞掉〈Runway〉的工作,哪怕做新闻的自由撰稿人也行。如果喜欢在社会里出头露脸,我会坚持留下来,哪怕这条路充满坎坷。只要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只要所有的男孩儿、女孩儿在他们奋斗的道路上都是平行的……

Monday, September 18, 2006

Follow Your Own Star

No generation is ever the same as the one that went before. Each has its own distince dreams and desires. The trendthese days is: not to follow any trends. People want to find their own way and develop their own style.


这是Mercedes-Benz给自己说的一段话,也是我想说给自己和所有人的话。

上周去看了《夜宴》,说实话,并不是很有心情。首先是因为之前一天异常混乱的熬夜搞得筋疲力尽,其次就是我已经对它有了预想中的失望。从MTR贴着的一张张巨幅宣传画中,黑压压的背景、熟悉的章子怡的一张脸、华丽的服饰……一切的一切让我给了它一个在我看来更为贴切的名字:《又一个...》,《又一个〈英雄〉》,或者说《又一个〈十面埋伏〉》。而且里面有两个名字让我感到有些滑稽:葛优,和冯小刚。一个拍贺岁片出身的导演加上一个演喜剧出身的演员,同时出现在一个古装历史题材的影片中,还想让观众再多期待些什么呢?话说回来,怎么讲也是到了周末、可以放松放松的时候了,再有听说了Heidi那样喜欢“Zi”和看到Katty她们那样渴望的眼神,我还能说什么呢?

I Knew It!我就知道是什么结果,甚至从开片的第一个镜头、开场的第一幕我就知道我没预计错!众所周知,神秘东方,文明古国,多少璀璨文化尚未被揭开那弥雾般的面纱。然而不知是否只为了打向国际市场,为什么导演偏偏要选用傩歌傩舞?我承认这句话讲出来有很浓重的个人色彩,而事实上,这真的是我对中国文化中最不喜欢的部分之一。傩文化当然有它自己的存在背景和遗产价值,但归根溯源,是一种驱鬼避邪的宗教仪式。当然也不可否认傩歌傩舞包括傩剧的艺术价值,它代表了民间创作的结晶,或者说对整个宗教史、戏剧史都有着深远的影响意义。但是,可不可以来反思一下,看看整个影片中《越人歌》的出现有多大必要?“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传说中的中国第一首译诗,怎么看怎么跟故事中的人物没关系。先说“悦”,婉后、无鸾、厉帝中有我们所说的那种至高无上的“悦”吗?如果真说“悦”,青女的爱情是真的、殷隼的亲情是真的,然而影片中,青女在最末尾的出现简直是由戏剧性完全转化为喜剧性;殷隼对妹妹的关爱甚至带出了一丝让人对其“乱伦”的质疑。好,“悦”被质疑,再来说“心悦君兮君不知”,试问故事中谁不知道人物间“悦”与“不悦”的关系?还有什么“不知”的存在吗?那么《越人歌》还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呢?对驱鬼仪式的恐惧、对中国文化的敬畏?让老外再一次验证:东方果然是神秘而可怕的?张艺谋惯用的“丑化中国人”的手法已经过时了,这是否意味着以文化为其手法代言的时代席卷而来?

一个谋朝篡位的君王、一个国色天香的皇后、一个柔情懦弱的王子、一个世故老练的大臣、一个痴心单纯的王子妃加上一个英年鲁莽的节度使带来了所谓东方的“哈姆雷特”。然而对比莎士比亚迷恋文字情怀之下华丽的词藻,《夜宴》的对白不但苍白,甚至荒唐!什么“那我就把它咽下去———暖心”,什么“我不学他们,我们泱泱大国,以诚信为本,我们派真太子去”之类的,带给观众的全然是一阵阵哄笑!也许我们也不应该完全怪罪于台词,也许换些朗诵功底好点儿的演员应该也不至于如此。而现在呢,苍白无力的台词,配上苍白无力的声音,文字缺少的正是感情的灵魂,而变得滑稽和荒诞。再来看看影片中大肆的杀戮,且不讲场面是否宏大的过于夸张,光是那鲜红的血水就一次次的染红了歌者的衣衫、清澈的河水、朴质的木桥,两个多小时的影片,能否回想一下,我们到底经历了多少鲜血的洗礼?

冯小刚说过,拍《夜宴》的动机实际上是来自一幅现存于故宫博物院中的名画——五代南唐画家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作为一个偏爱场面和画面美术效果的导演,这应该是全局的重中之重,但实际上剧中最后的夜宴大戏却是一场满是瑕疵,缺少华丽,却只是充满杀戮的“鸿门宴”。影片是亮丽的,特别是那一卷茜素红。《神农本草经》中的记载:茜草能治女子的隐疾,又是染绯的极品。少女们将带着露水的红花摘回,碓捣成浆,清水浸渍,提取出精华的红花色素,这繁复的手法竟被称为“杀花法”。花死了,魂还在,这缕魂就是“红”。而我依然不认为它符合了影片的背景,在我看来,所有的主人公、整个故事、包括全篇,缺的就是这“一缕魂”,残存的便是那耀眼的“花”。

雪白的面具没能遮盖王子痛苦的脸,因为血混着泥土早已将其雪白一点点地吞噬,就像故事中所有想被遮盖的谜最后都要大白于天下一样。可偏偏电影就逆着情节走,非要在最后留个不明不白的问题:婉后到底怎么死的?是不是因为是悲剧,东方“哈姆雷特”就一定得要所有人都死?要么被谋杀,要么被误杀,死不了的也得像厉帝一样自杀,所以到了最后,在已经没有主人公能让婉后死了的时候,就索性来个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大不了算个灵异事件。其实观众很能理解导演和影片的,就算你最后让“婉后”洗澡的时候跟浴池里淹死也行啊!实在犯不着为了让大家不在打出字幕之前离开影院就弄这么个让人猜闷儿的结尾。

好在总算有一个可圈可点之处聊以慰藉:音乐。这里不说画面,是由于我个人认为《夜宴》中的美只是绘画的美、而非摄影的美。单说影片画面之美,的确可以祯祯令人赞叹,但仔细观察,总感觉有些数码摄影展的影子。记得看过一部《屋顶上的小提琴手》,并非什么好莱坞大片、票房巨作,却能让你发现真实环境中光、影、构图和色彩的配合才代表真正摄影的美。所以我只说音乐,这部分的确不错,谭盾的灵感加上朗朗的功底,不同于票房,旋律和节奏不是可以炒作出来的。

所幸Heidi她们喜欢,摄制组至少讨好了老外。那我们自己的观众呢?是说当今社会国际化程度已经到了本国人都看外国电影的地步了吗?关于《夜宴》,可说的一定不只这些,而我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那样只会为它引来大家更多的目光,给这样的电影带来更多的票房。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非要让自己的片子挤进那些身负国师宏志的国宝级大导演拍摄的、耗费了大量人民币、引发了举国甚至全球关注、结果却惹来媒体和观众口诛笔伐的“骂片”行列?
陈凯歌的《荆轲刺秦王》,张艺谋的《英雄》、《十面埋伏》,冯小刚就非得执著于所谓的“大师气质”,所谓的“奥斯卡班底”吗?我们的导演能不能稍微抵制一下“票房”的诱惑?中国电影能不能真正有条适合自己可以宣传民族文化的路?厉帝死于对权力和女人的欲望,死于那种执著,这是冯小刚自己镜头下面的故事。所谓前车之鉴,且问冯君不能思量一下吗?

走自己的路吧,这句出自但丁的话早已深入人心,如今连汽车广告都用上了,我们怎反倒不以为然起来?从电影里跳出来,从那个禁锢的轨迹里跳出来吧,泱泱大国广阔无边,怎就不能踩出一条自己的路?你有你自己的思想,你创造你自己的风格,从秦、唐到五代,明年的影视剧作,别让我看见戏说貂蝉和吕布的故事!

Thursday, September 14, 2006

游荡在exchange和local间

刚才跟我们上Chem的一帮local同学一起吃饭,很Local的大胆的占了一排桌子的地方,然后也是很Local的去买了咖喱饭。真的感谢声爷、四宝他们(在这里向四宝道歉啦:不好意思第一天没记住你的名字,所以才没在blog上面提到~~所以之后第二天才赶紧向声爷问了你的名字和msn^^),虽然我没有去成O-Camp,但自从那天上庄聚会之后,他们就会尽可能多地给我介绍认识自己的同学,一起聊天,留低大家的电话、MSN,一起吃饭。一个个记名字总会让我觉得很辛苦,然而为了这样一帮可爱的朋友,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我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论如何,一定要再次提高广东话。谁说Local不学习的?刚刚就见了在饭桌上阿Sam和阿Ben在讨论刚刚化学课上的sp3、sp2、acidity的问题,阿水还说吃过饭去Library写生物Report。结果突然发现我自己不但report一笔都没动,连上星期CS的Tutorial翘掉了都不知道。Lab-coat还没买,倒是阿颜说可以帮我找到二手的。她因为从中文中学上来,担心功课跟不上而没想上庄。那我呢?差到更多,却还没意识。Student Ambassador Scheme、上庄、SI Leader……昨天刚刚见了Prof.Tam,我真得很想在实验室里自己开题,她也同意,不过我还应付的来吗?Dr.Au正在给我写recommendation,Prof.Tam还要给我签EAS Youth Forum的Endorsement,我连条退路都没有了,除了努力工作,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能回报这些老师和同学对我的关照。

昨天上了Chem的lab,才知道自己跟那些英文中学毕业的人的差距。我和Peter一组,他好像不怎么会说普通话,无奈之中只能全凭英文交流。实验之前,我们领了自己Locker里面的器材。密密麻麻的仪器和药品的List要我们自己check-in,我看了一眼,头都大了,倒是Peter不慌不忙,一样样点出来告诉我。Peter是个挺神的人,在Toronto上了两年,在之前在Boston呆过一年,却又跑回来香港读Year1。乍一看他仿佛是个相当玩世不恭的人(说直白一点就是“痞”),没想到做起实验却是有条不紊,带着防护眼睛,一脸正经。完毕之后我们一起洗实验器材,我凭去年的经验打算找acetone洗那些装过有机物的分离试管,没想到他也要找,我们俩都以为自己是这个教室里唯一知道这点“技巧”的,后来才知道,我在实验室干过,他在原来的课上学过,而正常情况下year1的人应该只会拿了洗涤灵很自然的像中学一样奋力的洗刷着。不过一提到做完的Mexican Fiesta,他“颓”的一面就显露出来了,什么under-age drinking,什么上海酒吧的DJ好,凡此种种,看来他是没去过北京,否则他做后海导游一定比我还熟。因为昨天下雨,我们都有些犹豫还要不要去那个Fiesta,结果说定如果去,我就给他打电话。结果没料到我出门之后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那张写着他电话和MSN的滤纸被我落在实验记录本里面了……

昨天的Tribecca还是不错的,Heidi她们好像也很满意。不但不贵、有酒和Tacho之类的小吃,有Live的墨西哥歌舞表演,还有一大堆小纪念品之类的东西送外加一张免费CD。虽说有Lucky Draw,不过我们都没赢到,所以就没得可说了。最值得一提的呢还属我跟张国烨的那两张Pizza。从EXP买完之后,连吃都没来得及就拎着盒子奔了地铁了,让Heidi她们等感觉很不好意思,而她们倒是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让我心里总算好过一点。恨死香港地铁了!凭什么就“Eating or Drinking is not allowed in the MTR station”?动不动就来个“最高罚款5000”?!简直是强盗政策!害得我又一次在starving的时候,端着餐盒,眼睁睁地看着它。终于到了会展中心,而且是Tribecca门口。我们意识到如果再不吃完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只好买了票,开始找一个可以坐下来吃东西的地方。突然发现我们简直是天才!推开安全出口的门,本以为是一个sketchy,说不好听的就是shitty的地方,居然有两个大沙发!这么隐蔽的地方,简直就是给“外卖食品”设计的!

预计在Tribecca找到Angel,然后跟他打声招呼,毕竟是自己的老师嘛!无奈人多混乱,我一是没有勇气,再也没有必要一个挨一个地寻摸。索性作罢,直到Lily她们纷纷问我:“Did u see ur teacher?”我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她们也就报以会心的一笑。

再一次被Heidi感动。从Tribecca回来大概是12点,我第二天因为还有九点半的课,便直接洗漱去休息了,Heidi在我躺下之后才进了洗手间。还没入睡,我清楚地听见隔壁的Sarah她们和一些Local的嬉笑声,她们一定又没课了,我虽懊恼,却也只有接受。但随即而来的,竟是Heidi在洗手间里响亮的一句:“Shut up, guys!”之后Sarah和另外一个女生进了我们的洗手间,仿佛喝得有点高,跟Heidi肆无忌惮的大声打着招呼。Heidi先是“嘘”了一声,然后低声地跟她们说了什么,大概是我第二天有早堂,让她们小点声。喝醉的人显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状态,低声了两句便又扬起了音量,拉着Heidi说什么她们怎么去超市买Vodka,自己对果汁,自己在房间里喝,又缠着Heidi说下次去兰桂坊一定要叫上她们。我听不清她们具体的对话,却分明能感受到Heidi的不满,不但一次次地提醒她们小点声音,用各种简单的话语敷衍着,最后似乎还很生气地教训了她们两句!而这一切,这一切“得罪人”的事儿,竟只是因为我第二天有课!

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学期来了之后身边的exchange和上课时的local都是这样的可爱,原来因为担心新学期课业重应付不来,担心刚刚开始与Local上课会很孤独,担心会和同屋、exchange相处不好,却突然发现一切原来都是这样顺利,加上Enae、Dolphin、Tina、Maxine、Lery、玉玉……等等等等的好朋友,我的Year1开始的不但顺利,简直就是超乎想象的幸福!除了要用功读书、用功做事,再也不用担心和害怕,再也不会孤独!曾经想过是要和身边的内地同学多在一起呢,还是和exchange、还是和local呢?而现在才发现,面对这样一班朋友,我无法选择,却同时也终于明白,我根本无需选择!

Tuesday, September 12, 2006

“打进Local内部“

脱离Foundation旗下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呢,是终于可以正式进入专业学习,正是参与到学校各项活动和组织当中,可以接触和认识更多的人。坏处呢,就是Local的老师越来越多,身边一件件T-shirt配细腿牛仔裤加帆布鞋逐渐的替代了原来熟悉的那些身影,耳边没有了各种各样丰富的方言,而是一水儿的“鸟语”。不管是好是坏,总是都是我们要经历和体验的,这是一个必需的过程,在香港生活,迟早要迈出这一步的。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在CityU不提供广东话课程的时候我还壮着胆子去跟Local说和学,在绝大多数北京人早已经因为先天条件而从学广东话的战线撤退的时候我还顽固地坚持了下来。

昨天晚上,BCH Depart的庄员给我们一帮Year1对上庄有兴趣的人搞了个聚会,其实也不过8个人,不过加上Year2的,总共也有20个吧。到了之后才发现只有我一个是内地的,剩下全是Local。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本身从Foundation进入BCH就只有屈指可数的5个人,而且用脚趾头应该都能想到另外的四个姐妹是一定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其中Year2的Patrick是我的Student Mentor,真不明白Department是怎么拣的,居然拣到Patrick当我的Mentor,这家伙几乎是半句普通话都不会讲,如果真讲,除非我把它当广东话听,否则还不如广东话容易懂呢!好在我还将得到一些广东话,否则我们俩就真的只能用英语交流了。

虽然语言不同,但是大家的热情让我们很快熟识了起来。Sing爷、阿Sam他们四个都是从HKU SPACE上来的,用Sing爷自己的话说是一帮很不正常的人,而且传说中还有什么“四大天王、风调雨顺”之类的口号。我一直觉得Kracer长得很小的样子,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从Associate Bachelor上来的,好像是84年出生的。搞了半天,好容易碰到I-Ding是87的,却是5月份的,合着我成了最小的!不过听到他们在旁边疯狂抱怨自己老了,心里竟有些窃喜。

聊着聊着,大家渐渐的安静下来了,不只是累了还是像开始私下交流了,Patrick这个家伙却很鬼马的要一个个单独采访,C学姐更是狠,说因为我没有去参加O-Camp,要趁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了解我。老天!哪是我不想去O-Camp,是怪你们这帮人把邀请信发到宿舍,我人在北京,怎么报名嘛!忘记是谁提起来的,好像是家乐学长(人称66年出生的)问大家会不会担心上庄搞掉GPA,便被人引申到拍拖上面了。这倒是很新鲜的,在他们看来,上庄影不影响GPA是一回事,应不影响拍拖好像成了更重要的一回事!或者说,上庄影不影响GPA完全取决于有没有拍拖!这是什么逻辑啊!不是说香港人从小就拍拖,到大学到已经不以为然了吗?怎么还会把这事儿有头有脸的摆出来讲?不过这也看出来香港的八卦能力是全民性的,短短几分钟,就已经把Eunice有过三个男朋友、Kracer很体贴女朋友、阿Bong“没人要”的底细全翻出来了。

JJ问我会不会害怕语言有问题,没想到被I-Ding一下子接过去了,非说我的英文超好,搞得我是非常的不好意思。我说:“咦?刚才不是一直在跟你们讲广东话吗?你们有听过我的英文?”他们都纷纷说听单独的词就能听出来啊,比如:Mentor。我越听越糊涂,mentor?Mentor怎么了?阿Sam就一定要我再说一次,我说了之后他们都开始狂叫:“喔……”后来Kracer给我解释,如果是他们一定会读:Men-ta。哦!我恍然大悟,Local英语啊,那我懂了。的确,跟那些各种各样Li-ba(Library)、Mas-ta(Master)、Fie(Three)凡此种种相比,我不谦虚地说一句,自己的英语的确很不错,起码就发音来讲。而且跟exchange混了这么长时间,没点长进也的确说不过去了。他们说虽然出身于英文中学,不过很多老师(他们还习惯于叫先生)自己的发音都有问题,而且从来没教过他们音标,所以几乎绝大多数的人说英语的能力还很差,他们擅长的其实只是听、读和写,虽然没有不敢讲英语的羞涩,但讲出来的往往感觉很生疏。那我也跟他们说了实话,其实我的词汇量还是很小的。

吃吃饭、聊聊天、胡扯吹水一番,就已经接近11点了。想到休易还在PolyU翘首企盼她的电扇回家,我便跟学姐打了招呼计划先走一步。没想到这时候又被Eunice拉出去玩游戏,叫什么“好好玩”之类的——一听就是Local才起得出来的名字。玩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又是那种整人游戏,顿时可以想象出所有香港的O-Camp是怎样的变态了,也顿时意识到像“真心话达冒险”这样的东西是怎样的流行了。想到去年夏天,听秦一说香港人大半夜出去拔河时还觉得不可思议。时隔一年,我已经学会了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

今天上西班牙语课,和Dolphin、Bob一起上Lecture,不过之后的Tutorial就只有我一个内地的了,当然还有个Half Brazilian half Cantonese、Half Filippino half Cantonese、一个美国exchange和一个ABC。反正就是在别人都说Yo soy China/Chino de HK的时候,我说China de Pekin。这是我第一节Spanish的课,旁边Local女生Rose也是个很热心的人,而且普通话讲得还不错。我想练广东话,她想练普通话,于是约定我跟她讲广东话、她跟我说普通话——诡异的对话方式!想当初按照英语的方式猜测我们老师Angel一定是个女孩名,却突然发现如果按照Espanol,是个地地道道男子名,一时间让我改口跟Heidi说“He...”还真不太习惯。但看到Angel好像又看到了当初Dean的影子一样,一天三个小时的课下来,只是很开心。

正式开始上课两天了,跟Local的确混得不少,以至于昨晚跟休易通电话的时候,说地到京片子的时候真是打心眼儿里觉得爽,就好像跟我同屋exchange他们混多了之后,周六跟基金会的弟兄们说普通话也觉得痛快一样。爽归爽、痛快归痛快,现在咱们也是有身份的Year1的人了,用Tina的话说,叫:“Refreshman”,我们的目标就是:“没有蛀牙”和“打进Local内部”!同志们,加油吧!

Monday, September 11, 2006

第一堂正式的Lab

早就说过这学期日子不好过,虽然已经开学一周了,不过第一个星期选课还没结束,所有的Lab和Tutorial都不用上,一下子给我减掉了13个小时——整整一半的课!所以根本没有机会体会真正的辛苦。今天是第二周的第一天,我总算开始尝试死亡学期了。

早上三个小时数学Lecture,从九点半到12点半。前一天晚上因为和同屋她们一起做饭,把准备Lab的功课留到了很晚。不知怎么搞得,又开始犯了做梦的毛病,还得我早上起来还是昏昏沉沉,坐在教室里就犯困。然而第一天开始正经上课,我怎么允许自己打瞌睡呢?强打精神跟着老师,尽管这部分内容很简单,我却一定要有个好的开始。好容易坚持到了下课,原本计划回宿舍好好睡个午觉,却因为没有完成下午实验课的准备而眼睁睁的看着午睡泡汤了。

看完所有关于Lab Practical 1的Manual,我拎着书包带着眼镜就奔了实验室,没有忘记抓一听Ice Diet Coke——对我来说,这玩意儿比咖啡管用。出于匆忙,居然忘记从学长那边把我原来在Lab里穿的白大褂拿过来,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穿了一身便装闯进教室里,而且刚好是Dr.Au在前面将到关于不穿实验服罚款的事情的时候……连同学都笑我跟实验室混了这么多年,居然忘记基本的规矩。咳~其实也不能全怪我。我明明记得上学期Foundation Biology Lab的时候,Dr.O'Toole总会为我们准备好实验服,难道说学校对Local不如对Foundation那样体贴吗?因为Local有钱就要让所有Year1的学生自己买实验服?反正我是只能想到这样唯一的理由了。好在因为这是第一次,加上我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知这不怪嘛,这一次我就冠冕堂皇的被“赦免”了,只是:“下不为例”!

习惯了三三两两个人在空旷的实验室工作,突然看见教室里满满噔噔的挤了40多个人,一下子还不太适应。听着Dr.Au在前面将这注意事项、Report的格式等等,看着下面一双双虔诚的眼睛,我知道真正大学的生物专业学习开始了,终于可以弥补我从高中进中科院以来就跳过的“必修课”了!正想全神贯注的听老师讲课,想和同学们一样规规矩矩的做实验,却接到Prof.Tam那边学长的电话。在课上明目张胆的接电话总还是会让我不舒服,尽管Local们早已不以为然,想想学长那边的实验室不过在隔壁几间而已,索性请了个上厕所的假,跑了出去。在那边的实验室,一说我在上实验课,竟换来了几个诡异的微笑!拜托……Year1新生上实验课而已,天经地义!本小姐几年来都没堂堂正正地坐在教室听老师讲实验课过,现在岂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可笑的呢~~

不过一回到教室,又觉得脑袋疼。40多个人轮着看显微镜还真是让人不舒服,特别是看到身边有Local跟画工笔画似的记录着实验图像和数据,简直就是打心眼儿里替他着急,难怪实验课一来就是三四个小时的上——不这么长时间他们根本画不完!突然想起原来别人跟我说过的,说美国人做物理题不是像咱们一样画个示意图就好,而是仔细地勾画出实际图,与其说是物理作业,倒不如说是美术考试!想起这两点,我顿时萌发出了一种想看美国人跟香港人一起做实验的念头,情景一定是这样的:两个人一起反反复复得跟显微镜“相面”,然后都拿起笔来,好像素描一样,用笔打量比例,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涂涂改改,接着两个人开始比对各自的图画,互提建议,修改完毕最后才进入讨论生物问题的阶段,而这个时候,旁边的大陆人已经把Report都交了!当然,这是夸张,不过谁又能保证这样的事情一定不可能发生呢?

我们上课的时候都有postgraduates作Demonstrator,有问题他们随时解决。我看到旁边有Eric,就交了一声:“唔该!”他走过来,听我问完问题,说:“你讲国语吗?”我当然点头,他说:“那我们讲国语吧。”虽然我嘴上答应了,不过心想:“我不觉得自己广东话那么烂啊!以至于还要香港人费事跟我讲普通话?!”之后我又说了句广东话,他问我:“你来了几年了?哪里人?”我说:“北京的,刚读完一年Foundation。”他很惊讶得看着我:“北京的?才一年?那广东话讲得很好啊!”我笑了笑,又夸他:“你的普通话也很好啊!”谁想到他说:“我也是内地的。”当时一听,我差点没大头朝下栽在地上,难怪他要讲普通话!俩内地的跟这儿较什么广东话的劲啊!不过我一想也可以,这种人估计就是广州深圳的,如果是香港人普通话讲成这样是绝对值得鼓励的,但如果是内地的,那我还是挺建议他去修普通话基础的……更没料到,他随后就说:“我不是广东的,是浙江的。”狂慌~~这样啊!那还是去修Mandarin for non-Chinese Speakers比较合适一点了!讲笑。Anyway,这位学长还是很热心的,说有问题他解决不了的还可以帮我去问Dr.Au。听完他这话,我在心里暗暗想:“好啊,看你这么热心,下次我帮你补普通话!”

好玩的事情是不少,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不敢说这样的Lab课我就一定没问题,毕竟我从来都没有用英文写很正式的Report,原来写得要么是中文,要么是给自己导师看的那种总会得到谅解的,再么就是Foundation Course里的,都没什么挑战性。所以总而言之,已经得到正式说明战略上完完全全可以藐视“敌人”,不过战术上,还是要用心才好。啰里啰唆一大堆,只是觉得第一次跟香港人一起上Lab课还是挺好玩的

Wednesday, September 06, 2006

有多好的一帮朋友~~

那天下雨了,什么叫倾盆,什么叫落汤鸡,我终于体会到了。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大雨中,五个人从石郏尾冲回来,全身湿透地出现在一堆准备去兰桂芳挤而在楼下避雨的exchange异样的目光中,我也终于体会到我幸运的有了一个多好的roommate,有多好的铁杆Enae,有一帮多好的exchange朋友!

Heidi不是一个可以跟人很好的第一印象的人,她比我大6岁。用以前的话说,5岁一代沟,那我们两个已经一代多了。 也许正以为她比我大许多,感觉身上少了许多孩子气,少了些冲动,或者说做事更理智。然而,年长并不意味着圆滑,相反的,她是一个很坦率的人。记得一天晚上我们都在房间里守着电脑做着各自的事。渐渐的,空调的冷风让我手指的温度慢慢降低,我开始思考要不要关掉空调。越来越冷,可是我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习惯了互相迁就,我甚至不好意思仅仅是问一句:“你觉不觉得有点冷?”过了一会儿,虽然我还在电脑前写着东西,脑子里却全是要不要开口问一句可不可以关空调的斗争!这时Heidi转向我:“你介不介意我关一下空调?”我想都没想:“I was thinking about it! No, go ahead!”香港这鬼天气就这样,空调一开就冷,关了就热。再一次考虑要不要因为太热了而张口时,Heidi依然替我说了出来。是啊,大家都是人,知冷知热,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呢!去南丫岛吃海鲜的时候,明明大家都对第一间餐厅不满意,却没有一个直说出来,直到Heidi的表情已经清楚地显示出来:“我绝不在这儿吃!”

Heidi几乎每次都会跟她妈妈提到我,而且总是说:“We get along very well.”还记得我第一天跟她说我想改英文名,她就会在给哥哥写信的时候记上一笔,然后第二天收到她哥哥一系列关于英文名的建议!昨天她把自己Blog的地址给了我,突然发现,几乎每篇里都会出现我的名字,从Gladys到Jamie,我没想到自己的室友会这样记录着我们的生活!昨晚Enae在我房间玩,我俩为了选EN课的时讨论到没有头绪,Enae只是问了一句她的建议,Heidi就会很热情的转过来听我们讲清原委。而关于我的专业问题,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愿意跟她说,因为实在是一个long story,她却所幸放下手中的事情,做到床上,像准备一个“卧谈会”一样,盘着腿看着我。真的,在我又一次因为选课而茫然起来的时候,很感激她给了我那样真诚而实际的建议。也就是这样,我在昨天夜里匆忙的几个小时里最终决定选择西班牙语。

Enae还是对我不离不弃,包括对我的室友。不过今天中午刚刚发生因为Enae要“抛弃”Heidi而“断交”的小故事~~当然,只是玩笑。我相信如果有三人间,我们仨住在一起一定别有洞天。该干活干活,该聊天聊天,该hang out一起hang out……今天Enae陪我去过department的general office之后,我真的觉得,不只是一起去旅行,除掉主修,我们俩完全可以各修一半然后互相教授,将来一起申请co-op,一起申请留学。我们是那种不但可以一起花钱,还能一起省钱过苦日子的人,甚至连暑假拔牙的时间都一样!尽管一个学creative media一个学生物,又有什么关系呢?两个都很独立的人,就是可以独立到一起,或者说一起在没事儿的时候不独立。

Lily和Joan是两个很不错的ABC,一个在北京出生,一个在香港,都是会说不会写中文的人,却没有印象中ABC那种被宠坏的样子。两个朴朴素素的女孩,两个热情洋溢的女孩。说起来,有的时候我这个local guide也不是完全称职,如果没有她们俩,不知道这些天的日子会不会过得这样顺利。我不会的英语单词,Lily会把我的普通话翻译成英语讲给大家听,我不会的广东话,Joan会把我的英语翻译成广东话跟那些Local讲。我需要她们的语言,她们也需要我对中国的了解,简直是完美的互补!

Vivian的声音是我想象中完美的温柔女性。第一次见面,就被她的声音和笑容所打动,那是一个和气地不能再和气的声音,配合上那灿烂的笑容,你所能体会到得除了真诚,再掺杂不了办点其他的不美好的感觉。前天在EXP,她是那样风趣地讲出来自己那个经典的闯入CityU教室打扰了人家Bible Study的故事。我一直以为EXP是又一城里最冷的餐厅,因为紧邻Ice-rink,然而前天晚上,我竟笑出了汗!

Katty是一个感觉上就很乐天的女孩子,我常常跟她说:“You're such a genius!”一次去旺角的时候,在朗豪坊的鱼米之家,所有的顾客都一起在看电视上广东话的“美女厨房”TV show,别人会因为节目的内容哄堂大笑,而她明明半句广东话都听不懂,竟也跟着一起笑,而且还是在大家笑完之后开始笑,搞得我差点嘴里的饭全喷出来!加上时不时冒出来的模仿那些bitchy女孩儿的动作,她不去演小品真是浪费了,白白让大山在中国独挡一面!跟她一起聊天总可以引出各种各样不同的话题。从大学到同性恋、从信用卡到男朋友、从吃饭到美国教育,连Enae都佩服她。甚至在CityU食堂吃饭时,她也能引出来某个local guy was checking us out的故事!记得Dov跟我建议过去UNCA交换会是个不错的选择,而碰巧Katty就从那儿来。她说如果我明年去交换还能碰到她,那我说我一定会去bother她!

还有Ruth,她是我的peer,英国人,带着标准的英式英语的腔调,但还蛮好听的~~总之都是很好相处的人。跟她们在一起难免让我想起上学期的同屋Anne和English Mentor Dov,她们也是很好的人,只是不同的是,Anne难免总和其他法国人聚在一起,而Dov除掉上课和Internship的确是一个大颓人。现在Heidi她们也会常常出去玩,但熬夜不会太晚,花钱不会太费,喝酒不会太多,这几点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当我们周三在石郏尾吃晚饭后遇到大雨的时候,连我都像奢侈一把打车回宿舍,Heidi她们却说我们完全可以跑回去~~结果呢,就是在身上半湿的时候冲进教学楼,看见暴雷警报已经悬挂,然后一群人湿淋淋的挤在那个警告牌前照了张相,后继续从回宿舍,直到全身湿透,惹来前面我提到的,引来一帮将去兰桂坊的孩子们异样的目光。但是,谁在乎呢?

本来计划明天一起去浅水湾的,无奈天公不作美,但Heidi又想出来了新的计划:我们一起做饭!Heidi继承了她天才母亲的遗传,是个厨艺高手,自然为主菜掌勺,Lily负责甜品,Katty料理饮品,Vivian则是设计头盘。是个好计划,不过对于我和Enae这两个厨艺白痴来说,压力超大,我俩可不想明天晚上真的去做“白吃”。可乐鸡?糯米糍?沙拉?我们能想到的也不过是这样的东西,还怕做得不好吃……看来在明晚之前的好好准备一下了。这是新的一年,一个新的开始。尽管头脑中还有许许多多没有考虑清楚的东西,尽管有17分25小时的变态压力,有这样一帮好朋友能够时时相伴,这样一帮值得深交的exchange分享快乐与忧愁,还能再多要求什么呢?

Friday, September 01, 2006

陌生地走回熟悉的路……

在香港读书以来,这是第一次从北京直飞香港机场,登机的手续变得复杂了,抵港却变得很轻松,不但行李不多,而且不用在罗湖走两个关口间那长长的通道,不用把两张身份证像玩牌一样在通行证里换来换去。

航班很早,7点爸送我去机场,本想在车上睡一会儿,却很清醒地跟爸聊起来了,过去一年里在香港的好朋友和那些好玩的事情在短短1小时的车程里竟全都涌了出 来,困意全无。更没想到还会在机场的海关碰到同学,拿了蛋塔给我送行!爸嘱咐我很多,已经是第二年了,我却似乎有了更多让他挂念的事情。我静静地听着,听 着那些早已在我心中扎根了的话,却也只是默然地听着。

爸看着我走进了海关,那是他能送我的最后一站。直到我通过安检,回头望,却发现他还没离开。然而我竟少了曾经那份离别的痛。记得去年春节也是这样,爸妈站在 海关那一边,在走进候机大厅的路上,眼泪抑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我高高的抬起头,终于没有让它流下来。然而这一次我没有。手机还在不停的忙碌着,一个个的电话、一条条短信、一句句道别。我踏上停机坪的接驳车,体会到的竟然是一丝轻松!


飞了,我从窗户里模糊的影像看到自己,仿佛瘦了一些,和黑眼圈……一年,加上一整个夏天,我的确经历了很多东西,有了太多的收获,有时甚至能听到身体内长大的声音。然后,突然觉得累了。我 闲不住,朋友也这么说。尽管自己被测试出最适合学新闻,却极力反对峰放弃物理转战新闻。那将是一个很复杂的领域,需要圆滑的处世态度,需要极度外向、热情,而我觉得峰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是。我说现在自己的忙只是因为爱玩,玩生物、玩写作、玩音乐、玩旅行、玩和人打交道……我生活在自己玩的世界里,想象着自己在实践着想象,我以为这便占据真正属于我的领地。却像现在这样:玩到筋疲力尽。突然发现小手指有时会麻木,爸说是颈椎的问题;体力在渐渐减退,视力一次又一次地下降,我的任性,难道真的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五月里刚刚回家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适应北京的生活,变得挑剔起来。曾经是那样地憎恨这种感觉,因为知道孩子永远 不可以背叛自己的母亲,却又一度沉沦其中。京腔京韵,京城的优雅一如既往,可我的感受却今非昔比。有时好像与她血脉相连,有时却若即若离。说爱,却不满足。我终究知道这不是爱,因为爱意味着爱她的一切,甚至她的缺点。在长安街边伴着路灯散步,放肆的批评着高档消费,却又跑到中粮广场找百佳。总听不得人说四中半个不字,说北京半个不字,说祖国半个不字,自己呢?却一心要走得更远,尽管信奉落叶归根。

好在,家,终究是家。只是一时的调整,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北京的心跳。那儿有我的朋友,我的回忆。不论开心与痛苦,身边总会有陪伴的人。我依然可以滔滔不绝的为朋友讲解着北京,那些印象中关于生活的故事总能脱口而出。一次又一次沿着后海走,一次又一次重温并续写着我与她的感情,直到不可割舍。

整个夏天我没有继续关注BBC,而开始读红学、看散文。突然发觉自己的语言竟可以美妙到令人无法自拔的地步。有时会缠着爸爸晚上开车去午门。站在广场上,表弟一如既往地跟我开着玩笑,他 看到的是一座威严的城门,而爸爸只是站在我身后,他能读懂我心里除了敬畏以外的那份沉重。我并非为了附庸风雅怀古凭吊,而是渴望感受那种历史的压抑给内心带来的最本质的宁静。三个月里去了些纪念馆,我也总是很安静地看,似乎大脑已经休息,只有眼睛在带着心去看。仔细回想我的整个夏天,似乎一直在用心去看,甚至在用心说话。于是,会说到奋,说到愤怒,说到心痛,言语不再让大 脑修饰,心讲出许久体会后最真切的观点和建议。桥说我开朗了,可她不知道聊天间我的字字句句都是让心带着血流露出来的。记得为了修改一篇文章,我几乎和爸妈大吵,看着那些被更改了的文字就好像看见自己的血滴洒在茫茫大海,看见自己的脚印淹没在皑皑积雪之下,尽管,那些文字本应该被修改。

在飞机上的三个小时是疲劳的,睡了一会儿,醒来吃饭。头脑中模模糊糊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 想起一个词叫归属,然后忘记了它的意义。下了飞机,香港的闷热没有让我再一次感觉难以忍受,似乎已经习惯了那种潮湿,或者说,已经对它麻木了。搭E22回宿舍,从大屿山到九龙塘,我依旧坐在巴士上层第一排的位置上,没有开mp3,只是静静的看着沿途的高楼大厦,听着巴士电视里的广东话。没有了四月份从越南回来时的那种亲切与兴奋,我因为忘记归属而沉默下来。之后忙碌地check-in、在银行和SDS跑来跑去、从又一城到旺角再到沙田,我终于把自己安顿下来了。十点多拎着两袋子被子枕头洗衣篮之类的从宜家回宿舍的时 候,手因为过度疲劳在抖,心却因为激动也颤抖了起来,而仔细回想,这激动仅仅是缘于那微不足道的独立感而已。

见到了来自德国的室友 Hedi,英德混血儿,跟Native speaker没什么区别。见到了久违的Steven,这家伙还是那么混。Nathan就是贫、Jasson剪头了。硕和晓璇把头发留起来了,Enae了新装备”……Dolphin拥抱之后又跑去跟室友和其他一帮exchange奔了尖沙嘴。大家都没变,我和Hedi, Katty, Vivian,Lily,Joan几乎形影不离。我知道自己回到了香港,回到了CityU,回到了我已经熟悉了一年的地方。而夜深人静,当我再一次守在电脑前,听着那种悠扬的旋 律,思绪却仿佛绞在了一起……我不喜欢香港这个浮躁的城市,我不喜欢那些繁华带来的压抑感,却又依恋上了她,却又为了她对自己的家一度陌生起来,我想知道究竟哪里才是我熟悉的地方?究竟哪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昨晚去维港看water show,熟悉的人群、熟悉的夜景、熟悉的海港的味道,这一切对我都太熟悉了,连相机都没带。而文化中心的喷泉表演是新鲜的。在Hedi她们激动的疯狂照相时,那音乐中的水幕幻灯竟深深的震撼了我:是我熟悉的雅尼、梁祝、1812序曲,是我熟悉的黄大仙、铜锣湾、南丫岛,却带来了我不熟悉的结合,不熟悉的战栗!我兴奋得看着,就像当初兴奋得看着十一的焰火,看着每晚八点的灯饰表演。熟悉、陌生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变。我还是我, 还是那个从北京出来的读书的女孩,曾经喜爱的东西依旧让我感动,1812的钟声依旧敲在我心底。只是,我开始想得更多,开始回忆并且期望的更多……

北京还是北京,就像扬说的,无论人走多远,那都是我的家。香港还是香港,包容着所有能共存的和不能共存的,总是我可爱的学校。爸妈还是爸妈,能在海关一直陪伴我消失在安检处尽头的,永远是他们的目光。我还是我,会愈发欣赏香港却割舍不下北京的,一直都是我骨子里的眷恋……